接下來的日子,我儘量讓自己回到原來的生活,即使我明白有很多東西,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,但我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看起像以前一樣。
「幹,妳可不可以先不要工作,跟我聊一下天?」雪兒又來店裡避暑。
「嗯~」但我手上的工作,還是繼續著。
「妳不要變成一個工作狂好不好,工作猛接是怎麼一回事,定孄很擔心耶,又不是沒有失戀過,第十次還不習慣嗎?」
我可以習慣失戀,只是不習慣對像是石光孝而已。
「妳最近為什麼不問我跟道元和好了沒?」雪兒繼續問。
接下來的日子,我儘量讓自己回到原來的生活,即使我明白有很多東西,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,但我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看起像以前一樣。
「幹,妳可不可以先不要工作,跟我聊一下天?」雪兒又來店裡避暑。
「嗯~」但我手上的工作,還是繼續著。
「妳不要變成一個工作狂好不好,工作猛接是怎麼一回事,定孄很擔心耶,又不是沒有失戀過,第十次還不習慣嗎?」
我可以習慣失戀,只是不習慣對像是石光孝而已。
「妳最近為什麼不問我跟道元和好了沒?」雪兒繼續問。
到了院長辦公室,院長拿了好大一袋遞給我,裡面有好多鳳梨酥和芒果酥,「幫我分著給道元和雪兒,叫他們有空來走走,也好一陣子沒有看到他們了。」
我接了過來,好沉。
院長又突然說,「對了~妳先坐一下,我去倒杯好喝的紅茶,妳試喝一下,古早味的喔!」
她一離開之後,我便拿了一些錢,夾在辦公桌上的院長日誌裡,如果直接拿給院長,她一定不會收。
才剛把日誌闔上放到桌上,就有人說:「在幹嘛啊?」
我嚇了一跳,以為是院長回來了,抬起頭一看,沒想到是石光孝的外婆,依然穿著祺袍,頂著梳好的頭髮,我看著她愣了一下,她看著我,也愣了一下,然後又用銳利的眼神看著我問,「妳是誰?」
又來了…。
足足休了一個星期,雪兒工作的時候,我就待在她家看電視,畫設計稿,她回家我們就一起煮東西吃,還好有她的陪伴,想念石光孝這件事變的沒有那麼沉重。
就在我們一起吃炒年糕的時候,雪兒突然跟我說:「今天定孄有打給我,問我妳還要住多久?」
蛤?定孄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雪兒家?
「妳不要那個表情喔~我誰都沒有說,她今天打來我也嚇一跳好不好,她是妳妹我怎麼騙的了她。」
我嘆了口氣。
「定孄說石光孝有到家裡找過妳幾次。」雪兒說著,「都那麼多天了,妳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辦嗎?」
我搖了搖頭,什麼都沒想,只是想了好幾次石光孝,明明很生他的氣,但就是很沒志氣的又不停的想他,原來愛上一個人,會讓人變的很沒志氣。
由於宅男女王的沙拉一直遲遲還沒回來,拍攝時間又拖了半個小時,她一直很堅持要吃完再工作,大家也沒有辦法,只好先讓她換衣服和梳頭髮。
頭髮梳好的時候,經紀人也回來了,不停的跟我們大家道歉,「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,有一點堵車。」然後開始侍奉宅男女王吃沙拉。
大家也懶的怪他,他其實也是某種程度的受害者。
我走到宅男女王的旁邊,叮嚀她小心醬汁不要滴到衣服上了,她卻回答我:「滴到就滴到,有什麼大不了的,反正照片都可以修的。」
聽到她的回答,我覺得我氣的要內傷了,凱莉走到我旁邊,把我拉走,「不要去跟那種女人講話,妳是嫌命太長嗎?」
「來,深呼吸~」她比著動作要我深吸一口氣。
這次拍攝的地方,是在市郊的一棟別墅,坐了快要四十分鐘的計程車才到,一下車,我覺得我的骨盆好像都歪了。
凱莉的男助理站在我外等我,帶我到二樓的一個小房間,一進去裡面,那氣氛之凝重,宅男女王一臉無關緊要的坐在沙發上,拿著手機玩遊戲,凱莉雙手交叉站在窗邊,其他等著幫她化妝的助理,一臉無助。
我對宅男女王打了個招呼,但她沒有理我,我緩緩的走到凱莉旁邊,小聲的跟她說,「現在怎麼樣了?」
「誰曉得她要怎樣?看她要怎樣啊~大不了我就不要接而已,哪有什麼?」凱莉看著窗外大聲的說。
宅男女王也面無表情的繼續玩手機。
「幾點開始拍?」我問。
一整個晚上沒睡,我沒有黑眼圈,只是眼睛比核桃還腫,上下眼皮幾乎都快要碰在一起了,下了樓,我拿著飼料餵著小金和小銀,它們朝我游了過來,「小金,她說我們不適合。」我對著小金說。
它沒有回答我,「小銀,你覺得呢?」我問著小銀。
它張開嘴巴動了二下,「是嗎?連你也覺得不適合?」我難過的說,又看著小金說,「小銀說我和石光孝不適合…。」
小金的尾巴搖了二下,「你不覺得?是吧!都還沒有在一起過,怎麼可能知道適不適合。」我扯出難看的笑容,它們很有默契的一秒轉身游走。
看著鐵捲門的開關,生平第一次有不想上班的念頭,好想賴在床上假裝失憶,什麼都不想做,可是不行,今天早上有二位VIP客戶,要來拿衣服,我只能無力的按下開關,電捲門往上捲的時候,我開始打掃店內。
看了一下時鐘,是早上九點五十分,如果沒意外的話,再三分鐘雪兒就會從門口走進來。
輕嘆了口氣,背靠著床沿,風從打開的木窗吹了進來,吹到我的臉上,髮絲拂著我的臉,聞著令人心安的木頭味,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,然後我又夢到奶奶了。
夢裡面奶奶拉著行李箱,跟我說她最近會很忙,因為她想要去環遊世界。
「小鐵,我的行李箱好看嗎?是7-11集點送的Hello kitty喔!」奶奶戴了頂大草帽,開心的對我笑著,
原來天堂也有7-11。
送完奶奶去機場之後,我就醒過來了,太陽剛下山,房間裡有一點昏昏暗暗,還沒有完清醒的我,眼睛稍微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後,才發現我居然枕在石光孝的手臂上,身上蓋著一件他的外套,而他的臉又距離我只有五公分,他閉著眼睛 也睡著了。
然後,我就這樣看著他睡覺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夢,我整個晚都睡不好,一大早就起床,臉很臭的走到廚房倒牛奶,碰上正要去公司的定孄,她驚訝的看著我說:「姐,今天怎麼這麼早起,妳臉色有點不好欸。」
「嗯~奶奶害的。」然後轉身再走進房間,我瞄到定孄一臉莫名其妙,但我覺得如果我跟她解釋的話,她會更莫名其妙。
因為太早起沒事做,我先是把房間整理好之後,下了樓開店,我把要做給石光孝的衣服,全部都整燙過一遍,本來昨天要送他,但我沉浸在螢火蟲的快樂中,忘了給他,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送,只能等他下次出現了。
把衣服折好,裝在包裝盒裡,我最喜歡的那一件放在第一件,再把盒子蓋上,很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「今天心情很好喔!」從門口走進來的道元,笑著對我說。
我看著他忍不住搖了搖頭,說他和雪兒吵架,但怎麼會兩個人像說好的一樣,一天一個輪流來,吵了這麼多天,就這麼剛好沒有碰上的,難道他們早就和好了,是在跟我開玩笑嗎?
「妳為什麼和道元吵架了?」我問。解決了我跟雪兒的事,現在還有她跟道元的。
「等一下,妳不覺得妳要先跟我解釋一下,剛剛為什麼有位男士跟妳一起從家裡走出來嗎?」她一臉精明的看著我。
我知道該說的一定要說,但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,於是我跟雪兒提議,她問我答。
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,她的問題會這麼多,問了三十分鐘,還沒結束,我已經癱在沙發上,眼神渙散,都不知道她在問什麼了。
「所以,他是攝影師?」
「嗯~」我已經閉上眼睛了。
但我全身都好像被車子碾過一樣,不誇張,是大型砂石車的程度,肩膀、背、手臂好像全部都重新組合一樣,連眼睛要睜開都覺得好困難,好不容易坐起身,可是我卻痛到叫奶奶。
「奶奶,好痛!」我一手按著頭,一手敲著大腿。
「我也很痛。」有人回應我,而且是男生的聲音,我嚇的張開眼睛。
石光孝就躺在我房間裡的貴妃椅上,帶著微笑看著我。
他的臉上有二道抓痕,好像是指甲劃到的,淺淺的、紅紅的,身上的襯衫肩線脫落裂了,還有二顆釦子在那裡晃啊晃,我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,看著他的樣子,覺得大事有點不太妙。
他坐起身,和坐在床上的我對看,然後很無奈的說了一句,「妳是健達出奇蛋嗎?每次都有驚喜。」
站在她的門口,我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,「雪兒,對不起。」但沒有得到回應,過了五分鐘,我落寞的離開。
搭了計程車到道元的火鍋店,但我站在門口,卻不敢進去,是我害道元和雪兒吵架,我還有什麼資格讓道元來安慰我,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很差勁的人,如此的自私。
我蹲在火鍋店門口旁的盆栽發呆,納悶著這個世界怎麼不到一天,就變的這麼陌生。
「蹲在角落畫圈圈這麼好玩?」
聽到背後有聲音,我轉過頭去,居然是石光孝,看到他的時候,一秒想到早上發生的事,但現在的我沒有心情覺得不好意思。
他也蹲到我旁邊,「來找道元的嗎?他在裡面。」
「你當初怎麼發現自己喜歡上雪兒的?」我很想知道,人到底是怎麼確定自己喜歡或愛上一個人的,就算談過幾次戀愛,我到現在也不敢很堂堂正正的說,我真的愛XXX。
說出我愛XXX這句話,我真的覺得需要很大的勇氣。
道元看著我,想了一下接著說:「可能是一天沒有聽到她罵髒話,就會覺得全身沒力氣。」
我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不是每個人生出來就知道愛是怎麼一回事,妳知道嗎?我一直很贊成妳去談戀愛,不要覺得自己在戀愛這方面很失敗,有些人很幸運,他一輩子只要愛過一個人,就可以明白愛是什麼,可是有些人更幸運,他一輩子可能要愛上一百個人,才可以明白愛是什麼。」
我不能接受的回答,「愛了一百個人才知道愛是什麼,這樣還算幸運喔?」
就這樣,我無能的腦袋,又因為今天晚上這件事,開始迷糊了起來,連澡都沒有洗的昏睡到隔天早上,勉強的進浴室梳洗一下,一看到我的臉,我整個大叫,我的額頭腫了好大一塊,連瀏海都蓋不住的那種程度,而且一碰到就好痛。
這怎麼見人?
梳洗完之後,定孄和定琦都出門了,我走到一樓,先跟小金和小銀聊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,但它們不是很想理我的樣子,我只好開始打掃,先按下鐵捲門開關,轉身走到櫃檯拿報紙準備去擦大門的玻璃,沒想到一走到門口,我被站在門外的石光孝,嚇到差點跌倒。
我穩定了一下心情,然後打開門,他帶著微笑走了進來,在店裡晃啊晃,「這個衣架好特別~這是漂流木嗎?」他問。
「不是,只是很像,我還有用雕刻刀處理了一下。」我回答
他逛了店裡一圈,我也跟在他身後,把店裡的一切解釋了一遍,後來他坐到沙發上,帶著笑容看著我。
「幹,外面熱死了,什麼鬼天氣?昨天還下了好大的雨,今天外面溫度居然有三十四度,是要世界末日了嗎?」雪兒一進到店裡,就把高跟鞋脫掉,先是倒了桌上的水,呼嚕呼嚕的喝了一大杯,接下來整個人躺在沙發上,然後亂叫。
我很適應失控的雪兒,怕熱的她,一個夏天會失控個八百萬次,最近台灣的天氣,夏天變的好長,她今年失控的次數,可能會創新高。
我沒理她繼續工作著,吳太太要去參加朋友婚禮,請我幫她做一件適合的衣服,吳太太的個性比較內斂,不喜歡華麗的禮服,所以我幫她做了一套長洋裝,藕色可以把她原本就白的皮膚,襯的更好看。
不管婚禮還是宴會,通常夫人們都會各自較勁,雖然吳太太喜歡低調,不過為了讓更衣服出色,我打算幫她多加一個胸花,所以正用黑色皮革和水鑽,幫她手工縫製一個最適合她的胸花。
雪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來我旁邊,然後又發出她專有的驚嘆聲,「幹,好美喔~我明年結婚的時候,也幫我做一個更漂亮的。」
沒聽雪兒說過明年要結婚,我驚訝了一下,那道元怎麼辦?「結婚?妳確定要結婚了?妳有這麼愛妳現在的男友嗎?」
可是二十分鐘後,我還是坐上了他的車,因為他說要謝謝我救了他的衣服,不能請我喝飲料至少也要送我一程,他的說法我欣然接受,突然喜歡這種劃分清楚的感覺。
在車上,好一陣子,我們彼此都沒有對話。
在我出神的看著紅綠燈的時候,他突然開口,「其實我昨天回家之後,很擔心妳的狀況,怕妳會很難過。」
我轉過頭看著他的擔憂的表情,不論是真是假,在那一瞬間,我真心感謝他跟我分手。
原本我也以為我會很難過,但我高估了他在我心裡的位置,而現在的他也高估了自己,我們是不是常常都在愛情裡高估了自己,以為對方沒有我不行、以為對方失去我會活不下去?
但事實上,我們都活的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好。
在捷運上,要去和男友見面的我,應該是要覺得很興奮快樂的,
可是我竟羡慕起車上一對又一對的情侶,看著他們講悄悄話的樣子,互相凝視彼此的樣子,就只是牽著對方的手,臉上卻漾著萬分滿足的笑容,我試著回憶過去的那幾段愛情,但印象卻好模糊。
忍不住問自己,我到底談了什麼戀愛?但一直到目的地,我都無法給自己答案,我真心不知道。
嘆了口氣下了捷運,我走到誠品裡,每走一步心情就又多沉重了一步,分手這種事說真的,不是說經常分手,經驗多了就可以習慣,我到現在還是很不習慣分手這件事。
學會「愛」這件事,
需要付出多少?又需要經歷些什麼?
我不知道。
即便談過幾次戀愛,
我依然不明白「愛」是什麼。
是的…
我想,我不懂「愛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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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常會想起,小時候那段老是在跟奶奶身後,當隻迷你跟屁蟲,搬著小椅子坐在奶奶旁邊,看著她踩著裁縫車的日子。
我喜歡聽奶奶說話的聲音,溫柔又非常有魅力,好像一股溫暖,從耳朵竄了進去,再緩緩注入我的心裡,熱烘烘的,就愛吵著奶奶一邊工作,一邊說故事給我聽。